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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編 文明之前的人類

  本書的第一編論述人類在文明之前的200万年的歷史,其余卷編論述不足60O0年的人類文明史。

因此,本書顯然是以最短的篇幅來論述人類進化過程中最漫長的時期,筆者之所以偏重人類的文明史,是因為人類歷史的發展速度一直在不斷加快。

地質年代以數十億年為計算單位,人類史前時代以數千年為計算單位,而自從文明到來之后,紀年單位不斷縮小,已是以數百年甚至數十年為計算單位。

時至今日,每天都有重大的事件無休無止地蜂擁而來,無情地包圍著我們。

變化之速确實已經引起了一個非常實際的問題:人類是否能迅速适應變化,以避免被淘汰甚至被滅絕的命運呢?

  由于諸重大事件發展的不平衡性,本書的研究也有所側重。

但是,這并不是說,我們就可以因此而低估史前時代所發生的一切的意義。

在史前時代的千万年中,有兩大發展為以后的全部歷史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其一是靈長類逐漸轉變為人類,即人類的祖先轉變為真正的人類;其二是原始人從靠大自然恩施的食物采集者轉變為日益擺脫大自然束縛、掌握自己命運的食物生產者。

這兩件划時代的大事,即人類的形成和農業的產生,就是第一編前二章要討論的主題。

  雖然早期的人類邁出了決定性的第一步,為以后的發展提供了先決的條件,但這畢竟只是最初的步伐。

在轉變為能夠思維的動物的過程中,人類學會了使用語言、工具和火;在轉變為食物生產者的過程中,人類學會了种植、學會了使用鋤頭和鐮刀。

這些技術的獲得使人類從周圍的動物中分离出來,但是,与后來的技術相比,這些技術還是最原始的。

如果在現代的計算机或宇宙飛船的旁邊放上一把石斧或石鐮,就會顯出兩者間的霄壤之別。

這种差別雖不言自明,然在這里強調一下還是必要的。

因為它說明了人類活動范圍的逐步擴展,這种擴展在本書各編的引言中也都特別提到了。

  技術愈原始,其使用范圍也就愈有限;反之,技術愈先進,其使用范圍也就愈廣闊。

史前時代,食物采集者的活動只能局限在進行狩獵活動的方圓數英里內;原始耕作者的活動只能局限在自己所在的村落及周圍的田野和牧場上。

因此,史前時代人類各群体的活動范圍可以說是“地方性”的。

本書后面各編和《1500年以來的世界》一書中所記述的人類后期的歷史,在很大程度上也就是人類的活動范圍如何從當地擴展到地區、擴展到各地區之間,進而擴展到全球、擴展到星際的歷史。

第一章 引言:世界史的性質

  ……世界史不僅僅是世界各地區史的總和,若將其分割再分割,就會改變其性質,正如水一旦分解成它的化學成份,便不再成其為水,而成了氫和氧。

杰弗里·巴勒克拉夫

  本書是一部世界史,其主要特點就在于:研究的是全球而不是某一國家或地區的歷史;關注的是整個人類,而不是局限于西方人或非西方人。

本書的觀點,就如一位栖身月球的觀察者從整体上對我們所在的球体進行考察時形成的觀點,因而,与居住倫敦或巴黎、北京或德里的觀察者的觀點判然不同。

  

一、世界史的目的

  對歷史進行全球性深索的方法是現代歷史編纂學的嶄新起點。

從十八世紀啟蒙時代起,歷史研究注重國別史,而不注重人類史。

但是近年來,當代各重大事件的全球性日益顯著,人們對世界史的興趣也隨之大增。

由于宇航員几小時內即可繞地球飛行一周,甚至登上月球,由于報上刊載的有關亞非的文章,其數量并不少于有關歐美的文章,人們越來越認識到觀察歷史的視野必須愈益擴大。

要了解這個名符其實的“一個整体”的世界,研究世界史顯然是必不可少的.

  然而,人們之所以致力于世界史的研究,并不僅僅是因為它的實用价值。

同樣重要的是,人類歷史自始便具有一种個容忽視,必須承認的基本的統一性。

要确切認識西方的歷史或非西方的歷史,沒有一個包含這兩者的全球性觀點是不行的識有運用全球性觀點,才能了解各民族在各時代中相互影響的程度,以及這种相互影響對決定人類歷臾進程所起的重大作用。

  确實,這种相互影響在哥倫布和達·伽馬進行海道探險之前,是時斷時續,微不足道的。

哥倫布、達·伽馬及其后繼者在短短几十年間使世界各地區開始直接交往,這种交往日益頻繁,持續至今。

与此相反,1500年以前的各人類社會均處于不同程度的彼此隔离的狀態之中。

不過,這种閉塞狀態從來不是絕對的。

早在歐洲人地理大發現之前的漫長數千年中,人類各部分實際上已在相互影響,只是相互影響的程度隨歷史時期和地理位置的不同而存在巨大差异。

本書論述1500年之前的歷史時期,本書的主題實質上就是由這一時期中人類各部分相互影響的詳細情況构減的。

1500年以后,由于人類的通訊聯系日漸加強、交通工具不斷發達,整個地球以加速度日益縮小,現在,竟被人們稱為“宇宙飛船式的地球”或“地球村”。

  

二、世界史的結构

  如果說世界史是全人類共同的歷史,那么,便產生這樣一個問題:是否可以在課堂里講授世界史呢?常有人發表這樣的看法,按其定義說來,世界史當包羅一切國家和地區的文明史,它包含的內容過于浩繁,因此不适宜在課堂里講授。

也有人指出,僅僅教西方文明史就已感到難以應付,如何還能把其他地區如中國、印度和中東的文明史也都包括進去呢?當然,回答只有一個“不能”,只能說,按照這种定義的世界史顯然是無法在課堂里講授的。

但是,上述定義并不准确,實屬誤解。

正如西方歷史不是西方各國歷史的總和,世界歷史也不是世界上各种文明的總和。

  如果研究西方文明須逐一考察英國、德國、法國、意大利、西班牙、巴爾干半島等國家和地區的歷史,那么這一研究顯然會行不通。

但實際上這一研究是可行的,因為我們不能采用搭積木式的方法,而應把研究的重點放在對整個西方發生影響的那些歷史力量或歷史運動之上,諸如基督教、伊斯蘭教、十字軍東侵、文藝复興、宗教改革、法國革命、科學和工業革命,等等。

研究世界史也同樣如此,不過,世界史的舞台是全球而不是某一地區,因此,研究重點應放在那些具有世界性影響的運動之上。

  例如,舊石器時代,人類在非洲大陸上出現,并逐漸擴散到歐亞大陸、澳大利亞和南北美洲。

新石器時代,農業取得了決定性進展,隨即產生了金屬制造和其他各种技術,從而導致了城市生活和文明的產生。

這些技術發源于中東,并向四周擴散,從而發展了歐亞大陸諸偉大的文明,包括中國文明、印度文明、中東文明和歐洲文明。

雖然這些文明由于某些強大的、跨地區的歷史力量,諸如希腊文化、基督教、怫教和來自歐亞大陸中部大草原的游牧部族的多次入侵,而程度不同他相互影響,但几千年來,它們的發展一直是平行而獨立的。

1500年以后,歐亞大陸的這种平衡狀態逐漸為由新興的西方促成的全球性一体化狀態所取代,這种一体化狀態在19世紀時發展到頂點,轉而導致前所未有的世界性霸權。

20世紀的歷史,實質上是日甚一日地反對世界霸權的歷史,是西方的技術和思想的迅速傳播迫使人們冒險探索一條通向新的世界平衡的道路的歷史。

以上是世界史的基本原理和結构的簡要說明。

  

三、世界歷史地理

  正如世界史通常被認為是世界各地區文明史的總和,世界歷史地理也被認為是构成地球表面的各大陸地理的總和。

其實;后一种觀點同前者一樣,是机械的,是一种曲解。

把地球划分為若干大陸這种傳統的方法,對學地理的學生也許有用,但對學世界史的學生,卻沒有多大意義。

正如世界史的結构要求我們著重研究對人類的發展有重大影響的那些歷史運動一樣,世界歷史地理也要求我們著重研究發生那些歷史運動的區域。

  如果這樣做了,我們就會發現,有一塊陸地在世界上跟有獨一無二、無可爭辯的地位,這就是歐亞大陸——它自新石器時代以來,一直是世界歷史的真正心髒地區。

歐亞大陸占地球陸地總表面的五分之二,其人口為世界人口的十分之九。

人類最先進、最持久的文明就是在那里發展起來的。

在很大程度上,可以說,人類的歷史也就是歐亞大陸各文明地區的歷史。

  歐亞大陸的地位何以會如此优越,其主要原因,也許可用著名人類學家弗朗茲·博亞茲的觀點來說明:

  人類的歷史證明,一個社會集團,其文化的進步往往取決于它是否有机會吸取鄰近社會集團的經驗。

一個社會集團所獲得的种种發現可以傳給其他社會集團;彼此之間的交流愈多樣化,相互學習的机會也就愈多。

大体上,文化最原始的部落也就是那些長期与世隔絕的部落,因而,它們不能從鄰近部落所取得的文化成就中獲得好處。

  換句話說,如果其他地理因素相同,那么人類取得進步的關鍵就在于各民族之間的可接近性。

最有机會与其他民族相互影響的那些民族,最有可能得到突飛猛進的發展。

實際上,環境也迫使它們非迅速發展不可,因為它們面臨的不僅是發展的机會,還有被淘汰的壓力。

如果不能很好地利用相互影響的机會求得發展,這种可接近性就常會帶來被同化或被消滅的危險。

相反,那些處于閉塞狀態下的民族,既得不到外來的促進,也沒有外來的威脅,因而,被淘汰的壓力對它們來說是不存在的,它們可以按原來的狀況過上几千年而不危及其生存。

  歐亞大陸諸民族顯然是可接近這一原理的主要受益者。

歐亞大陸的地理環境使它們全都可以互相接近,因而,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隨著科技的進步,歐亞大陸各地區之間的交往日益便利,它們日甚一日地相互促進、相互威脅。

  歐亞大陸幅員遼闊,把它看作一個地理單位是不行的,因而,須將歐亞大陸諸地區划分開來。

將歐亞大陸划分為歐洲和亞洲也是不行的,這樣的划分在地理上和歷史上都是一种曲解。

從地理上看,歐洲与亞洲顯然既不相等,也不能相比。

打開地圖,一眼便可看出,歐洲只是歐亞大陸的一個半島,舉例說,約相當于印度半島。

從歷史上看,歐洲也比不上亞洲,而只能与歐亞大陸的另一個文明中心如印度相比。

無論從地域范圍、居民的數量和种類、或文化和歷史傳統的复雜性,都可以清楚地看出,歐洲与印度极相類似。

因此,從世界史的角度看,不應把歐亞大陸看作是由歐洲和亞洲這兩塊大陸組成的,而應看作是由中東、印度、中國、歐洲和歐亞大陸中部草原地區這五失具有深遠歷史意義的地區組成的。

  中東、印度、中國和歐洲這四塊地區的肥沃的大河流域和平原,孕育了歷史上最偉大的文明。

這些文明使歐亞大陸成為起重大作用的世界歷史中心地區。

更明确地說,中東的文明中心包括尼羅河流域、底格里斯河和幼發拉底河流域及伊朗高鳳印度的文明中心位于印度河流域和恒河流域;中國的文明中心是黃河流域和長江流域;歐洲的文明中心在地中海北岸地區——這一地區從米諾斯文化時期至中世紀末期,一直在經濟和文化上占有明顯的优勢。

應該說明,這里所說的歐洲包括北非。

因為北非在歷史上与歐洲和中東的聯系,比較起与撒哈拉大沙漠這一天然屏障以南地區的聯系,要密切得多。

因此,本書的“非洲”一詞僅指撒哈拉沙漠以南的非洲。

  歐亞大陸中部草原地區擁有無邊無際的草地,從東方的中國東北部一直延伸到西方的匈牙利。

它為由歐亞大陸邊緣地區向外伸展的各文明中心進行交往提供了一條陸上通道。

靠大草原養活的游牧民們總是赶著他們的牧群,到處遷徙,并隨時准備著,一有机會,就去攫取北京、德里、巴格達和羅馬的財富。

肥沃的大河流域和平原創造了歐亞大陸古老的核心文明,而大草原則便利了這些文明之間的接触和聯系。

這种聯系,有時取和平的方式,即通過陸上貿易的途徑;有時則取侵掠的方式,即貧瘠的內陸地區的游牧部族不斷地去劫掠使他們饞涎欲滴的富庶的外國區域。

因此,歐亞大陸的歷史基本上是在游牧部族与定居文明相互影響的過程中形成的。

來自游牧部族的不斷的侵掠常常造成了涉及范圍廣泛的強大的部族遷徙運動。

這种侵掠不僅具有很大的破坏性,而且也具有革新的作用。

它將沒落的王朝、僵化的制度和陳舊的習俗掃蕩殆盡,而導入新的民族、技術和思想,因而,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歐亞大陸歷史的發展進程。

1500年之前的歐亞大陸的歷史分為上古時期、古典時期和中古時期——這是本卷所要研究的三大歷史時期。

這三大歷史時期的主要轉折點的到來,大体均起因于游牧部族的侵掠活動。

  非歐亞大陸世界由非洲、南北美洲和澳大利亞這三塊大陸組成。

根据可接近性的原理,它們較之歐亞大陸,其缺點是顯而易見的。

它們彼此之間沒有建立起任何聯系。

  只有非洲与歐亞大陸有過交往關系,但是,由于非洲与歐亞大陸之間及非洲本土的難以逾越的地理屏障,它們相互之間的影響斷斷續續、微乎其微。

不過,非洲人的進步在很大程度上确是依靠外來的促進,如從外界引進農業、煉鐵技術、新的植物和動物,等等。

因此,中古時期,在毗鄰撒哈拉沙漠南部的蘇丹地帶,非洲人能建立起一個又一個的帝國,這些帝國在某些方面可与同時代歐洲的帝國相比。

  對比之下,美洲印第安人的發展受到了較大的阻礙,因為他們于15000年前,從亞洲東北部渡海到美洲之后,一直處于完全与世隔絕的狀態。

雖然他們在墨西哥、中美和秘魯也發展起給人印象深刻的文明,但總的發展水平是不能与非洲人相比的。

  澳大刮亞的土著居民生活在遙遠的海島上,与大陸完全隔絕達30000年之久,因而,他們在發展過程中受到的阻礙最大。

他們全都停留在食物采集階段,与非洲人和美洲印第安人的情況形成了鮮明對照。

非洲人除了霍屯督人和你相術人還處于食物采集階段外,在蘇丹地帶已建立起龐大的帝國;美州印第安人雖在加利福尼亞和火地島仍有部分食物采集者,然在其他地方已有了先進的阿茲台克人文明、印加人文明和瑪雅人文明。

實際上,南太平洋給澳大利亞造成的隔絕狀態,既阻礙了人類文化的發展,又使古代的某些動植物如桉樹屬植物、單孔目動物和有袋目動物得以幸存下來。

  歐亞大陸歷史悠久的高級文明、非洲和南北美洲同時并存的龐大帝國和食物采集者集團、澳大利亞普遍而單一的舊石器時代的生產水平——這些就是15世紀當歐洲人向海外探險時所遇見的各人類社會极為不同的情形。

  全球的格局決定了本書的結构。

在論述1500年之前的時代時,以歐亞大陸的文明為論述的重點,因為歐亞大陸的文明是當時最先進、在數千年中對人類發展的貢獻也最大的文明。

因此,本書的第二、第三、第四編論述歐亞大陸文明的發展進程,而第五編則概述非歐亞大陸世界的發展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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